我家的壁爐

趙自珍
熊熊的爐火,整個晚上都在燃燒著....

美國紐約曼哈頓的房地產買家,選房屋時很著重以下三點:第一是壁爐,第二是露台,第三是遠景,如果房屋三者俱備,屋價起碼比同樣大小,但無這三種條件的要貴上一倍。

而有壁爐、露台和遠景的公寓,可遇不可求,不一定有錢就買得到。我們這些白領階級,當然不敢奢望可以在曼哈頓理想的住宅區,擁有這房屋中的三寶。

出乎意料,多年前我搬到蘇豪區的時候,公寓裡面竟然有兩個壁爐,當時一看這公寓,馬上便不捨得放手了。


搬家的時候在夏天,那時候恨不得寒流快來,好讓我在下雪的日子裡,跟三五友人好在爐火前,談天說地,那時若再加一杯陳年拔蘭地,真是賞心樂事。

那年的冬天到的時候,天天盼望天氣變冷,好早日在壁爐中生火。有一天,天氣終於變冷,我還沒有下班就到處打電話,把在紐約的老朋友,都請回家中圍爐取暖,約好之後匆匆趕回家中預備晚餐,那時候才想起未有生爐火的木柴,於是馬上跑到附近的超級市場去,卻原來蘇豪區的房子絕少有壁爐,所以也沒有超級市場和商店出售木柴,跑了好幾家,都全無頭緒,心灰意冷之時,想還是把晚餐的敘會取消算了。

落寞之餘,漫步回家,不經意走過一部垃圾車,大約是屋主改建樓宇,但見垃圾車上滿是長長短短的方木,心想踏破鐵鞋無覓處,便立刻捧了一大堆,回家後把兒子、表弟、管家等全部拉出來,每人捧一大堆破木頭,高高興興地跑回家去。

那天晚上大家都非常高興,熊熊的爐火,整個晚上都在燃燒著,從此,每個冬天都盼望寒流,好生壁爐的火。

而所有的朋友,每次到蘇豪區,都不會忘記在垃圾堆裡找可以生火的木頭,在街上一看見不是立刻捧來我家,就是打電話來報告方位,好讓我們馬上飛跑去「搶」回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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