東西兩岸情

黃志涵
兩個多鐘頭的時間,就在笑語聲中悄然飄逝,
盛筵終有散會之時....

溫哥華和多倫多是最多金中1962同學聚居的北美城市。以往國冠、淑淦等同學曾到多倫多探訪校友,每次都歡敘一番。今年五月底,多倫多及美東六位同學聯袂到溫市探望同學,據之璋說這是空前的盛會,當晚溫市的主人加上多倫多遠客,坐滿一張特大的十五人圓檯,享用「食為先」所烹調的「溫蟹龍蝦海鮮宴」。

溫市和多倫多同樣有很多中菜酒樓食肆,也同樣標榜高超的粵菜廚藝。不過,以我在溫市數天所嚐過的中菜作比較,似乎還是溫市的較新鮮味美、和適合港人口味。以前聽到別人作此比較還有點不服氣,今次親自品嚐,可說真的口服心服了。

星期日下午,黃乃般駕車來烈治文我們住的酒店接載我們七人到「食為先酒樓」。乃般和我是九龍深水埔區街坊,六年中學,同坐油麻地小輪返學、放學的次數不知多少次,是很熟絡的同學,可是畢業後四十年未見,若在街上相遇,保證彼此都不敢相認,所以在酒店大堂相逢,緊緊握手的同時,少年時種種上學、放學、趕功課、愁考試成績的回憶片段便湧現出來。還未和溫市的大伙兒見面,心情便已興奮起來。

賓主見面,「認人喚名」已是十分熱鬧有趣的遊戲。最多人認不出的竟然是金中網主香茂榮,最少變化的公推蔣倩薇。

正忙於相認時,趙自珍興奮地隔檯對尹淑貞說:「看,我們在校時的美艷親王,現在仍是一般的漂亮,真令人羡慕。」

「不要說笑了,」淑貞回應說:「其實我讀書時很低調,識同學也不多,怎配得上自珍的稱譽?」

「總之我記得在校時妳是最漂亮的同學,現在也一樣。」自珍那天真歡樂的聲調和四十年前一樣。

「蔣倩薇,妳知不知道妳以前很惡,嚇到我每天膽顫心驚?」這次發炮的是戴國冠:
「高中二那年編座位,我和妳被編在一起,妳立即在檯上面,畫了一條線,認真地對我說,以後以此為界,不得過界,從此我便擔驚過日子了。」

「真的嗎?」倩薇似乎記不起這事,「不過,如果當年真的如此幼稚無禮,四十五年後的今天,也應該向你說聲 sorry。」

「我記得她沒有這麼惡,」周鎮球護妻心切地說:「我曾趁國冠不在時,坐在他的位上和蔣倩薇談話,她告訴我檯上畫的線不適用於我。」原來鎮球含蓄而幽默地炫耀著昔日的情場光輝,他的話當然引起大家哄堂大笑。

鎮球似乎意猶未盡,他向大家舉杯說:「趁今晚人齊,我向各位男同學斟茶道歉,因為我一早便號定了她,剝奪了大家的機會。」坐在他身旁的倩薇雖然看似尷尬,其實心甜如蜜。

想不到一向沉默寡言的鎮球,今晚向大家露了攪笑的一手,也同時挑起了大家的童心和頑意。

「國冠,今晚有沒有開了你的 Porsche 來?」乃般向大家介紹說:「他有很多架靚車,是收藏家。」

「別聽他吹噓,靚車沒有,靚畫倒有一批。以前我在新亞藝術系時,丁衍庸老師經常送示範畫給我們,到現在我還保存著一大箱丁老師的原作真蹟。」國冠為自己辯護。

「可知丁老師的作品在香港和中國的拍賣價都很高,你手上的畫可能比名車更有價值呢。」

「多謝提醒,我也應該上網查看一下,也許發了達,也不知道哩。」

「既然你有整箱名畫,下次金中1962全球大聚會,你可以捐出三數張丁老師的原作,給大家抽獎,既體現有福同享之義,也可以吸引更多同學出席參加,更可弘揚丁老師的藝術,一舉三得!」

「沒問題,可考慮,可考慮。」國冠一臉笑容地從容回應。希望他君子一言。

兩個多鐘頭的時間,就在笑語聲中悄然飄逝,盛筵終有散會之時。在酒樓內、在街道上拍攝了很多張團體照後,終於也要「揮手自茲去,東西兩岸情。」珍重而別了。

後記:自珍已經撰文「今夕何夕」報導了這晚盛會,所以本文所寫的盡量避免與她的重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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