仁者無敵

懷念金文泰中學(三)      黃卓然
也許他知道我們其中某一個學生，
日後會成為諾貝爾獎得主．．．．

教我們化學的黃少明老師，精通化學教學方法。除了對學生嚴格之外，又是一個愛護學生，關懷學生的好老師。他在實驗室，把化學物質的各樣特性，各種不同的化學反應，好像魔術師一樣，演示出來，使我們覺得科學裏面，有千變萬化的外表，又有高深的知識，而這些知識，其實是可以有系統地、用簡單的化學理論來了解。他的教導，大大地提高了我們對科學的興趣。
在化學實驗中，我們常常有濃酸濃鹼溶液，所以黃少明老師嚴格地要我們要格外的小心。由于他的嚴格教訓，我們也因此學習了，對有危險的事情和事物，要格外的小心應付。這一個對危險事物對應的態度，也使我們終生都受到好處，五十多年後，我們遇到危險的事物多著，能夠逢凶化吉，今天不禁更聯想地懷念黃少明先生對我們的教訓。
談起黃少明先生，也聯想到我們畢業後到隔鄰特別班讀書時，他對我們的特別幫助。就在我們畢業的1957那一年年初，我和張奮強及一些特別班同學，包括以後拿到諾貝爾獎的崔琦同學，听到一項新聞，說是在李政道和楊振寧的建議下，哥倫比亞大學一位吳健雄教授獲得了一個令人震驚的物理發現。并且那年的十月左右，我們就听到了李政道和楊振寧獲得諾貝爾物理學獎的消息。
我們談起這些華裔科學家，都對他們所取得的偉大成就而感到欽佩不已。對我們這些年青的特別班同學們來說，楊振寧和李政道的成就，是一個巨大的鼓舞！它讓我們對將來的道路充滿了希望，所以我們決定，不管我們在這一領域將會取得怎樣的成績，我們都會沿著他們的足跡繼續前進。因此，儘管崔琦、張奮強和我都已經被台灣國立大學醫學院錄取，我們還是決定進入物理研究領域。
當時的特別班裏不乏英語老師、中文老師以及數學老師，但卻沒有其他自然科學方面的老師，而高級化學科卻是進入香港大學理科必不可少的項目。這種情況讓我們這些立志要從事自然科學（特別是物理學）的學生，感到有些焦急與失望。然而所幸的是，黃少明先生自告奮勇，願意給我們講授高級化學課。于是，崔琦、張奮強、黃國鍵、我和一些其他同學，便在金文泰中學的化學實驗室裏，開始了我們高級化學課程的學習。
當我們回憶起黃少明老師時，我們不禁會對他產生一種強烈的感激之情。作為金文泰中學的副校長，他不僅要執行學校管理的事務，還要完成自己本校教授化學課的任務，但他還是堅持在工作之餘，無償地為我們講課，而這并不是他責任範圍之內的事情！也許他只是喜歡和一些聰明而好學的學生一起相處；也許他知道我們其中某一個學生，日後會成為諾貝爾獎得主；也許對他一個教師來說，最大的歡愉就是看著他的學生獲得成功。
不幸的是，1972年，黃少明老師心臟病不治而去世。他未能親眼看到在他所教過的學生中，崔琦同學獲得了諾貝爾獎。另外在這些學生中，還有三人分別從布里斯托爾大學、馬里蘭大學和普林斯頓大學獲得物理學博士學學位，還有一位從哈佛大學獲得化學博士學位。

由于黃少明老師所教給我們的課程，超出了他在中文中學所教的範圍，因此他必須花大量時間來準備這些新課程。所幸的是，當時我們這些學生能夠自己自學教材，黃老師主要是指導我們去學習書本中比較重要的那些內容。他的課主要講授無機化學，而我們自己則自學有機化學。上這門課非常重要的一個好處就是，我們得到了一個做化學實驗的機會，因為解析化學就是強調學生在課本和操作手冊的指導下，自己動手做實驗。我們用H2S來鑒別不同組類的化學物質，我們也利用天平和沉澱反應來進行量化分析。

由于香港大學入學考試包括定性和定量分析實驗考試，如果考前沒有做過類似實試，是不大可能通過這次考試的，因此我們的化學課對我們幫助很大。同時，化學實驗也培養了我們細致的觀察能力和嚴謹的實驗操作能力，從而可以獲得精確定量的實驗結果。在黃少明老師的教導之下，我們都通過了香港大學高級化學入學考試，1958年順利地進入香港大學，這實在應該感謝黃少明老師給予我們的幫助。

 未完待續
黃卓然同學簡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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