炮台山下之四             香茂桂

人底孤獨，只說明他還需要 愛與關懷．．．．

《前言》去年與吾兄回港賀母壽相聚，力勸學電腦，才得知「歸田園居」十數年後，亦如孔明隱居草蘆一般，能知天下事，互聯網絡真神奇。從炮台山下之二才得知林建師兄（吾師）向我問好，愧不敢當。遂不自量力，回應試寫炮台山下之四。 金中網頁「心語」各師兄、師姐文釆非凡，語意深長，拜讀後獲益良多。金中老師應安慰矣！中國文化得以發揚光大。慨有感觸我們的下一代，話說十多年前，我退休前夕，一批新任中文老師接棒，連寫一些應用公文和學生紀念冊，都詞不達意，白字連篇，遑論寫文章！今閱金中網頁文章，確信師兄姐們足以自豪，能寫一手好文章，佩服！天下武功出少林，「金文泰中學」，果真是中國語文的『少林寺』。 幸甚與「陋室四友」主角頗有淵緣，吾兄與林建友情客串配角，我則是「炮台山下」的一名茄喱啡，但亦有榮焉！

回憶約半個世紀前，跟吾兄往炮台山下陋室學圍棋、橋牌。認識四友及林建，吾兄與林建一對，我與伍起祥一對，瘋狂打橋牌，無數通宵達旦。記得林建說：「讀書從未通宵過，竟然打橋牌會通宵多個晚上，真好笑！」今在紐西蘭與伍起祥常往品茗，祥哥提起林建，口水必噴過不停，好像昨天還與林建在打橋牌似的，說林建這個數學奇才，記憶力特強，每隻牌出入他都記得在誰手上，就算我們手拿好牌也輸給他，我問吾兄呢？答曰他幸有林建做Partner而己。輸給林建，心服口服。

我又常與林建下象棋，當時自誇，天下無敵，但遇林建，每局都滑鐵盧。才領悟「天外有天」真理，從此收斂。年輕的我，天真『有』邪，暗忖：「若憑林建天才本領，方程式、尤其或然率都精確無比，加上特強記憶力，如果我出小小本錢，請他往澳門，把何鴻燊的葡京贏回來多好啊！」但當然不敢開口，因深知林建品格清高，為人正直，這些下三流之事，肯定不屑為之。當時吾兄往崇基寄宿不在家，每當我遇數學難題，請教林建，他都不吝寶貴時間，悉心指導。所以藉此借用金中網頁，衷心向林建恩師致謝。 四十七年前我的運氣真不錯，遇上第二恩師鄭秉舫，他帶我往新亞書院哲學系旁聽，幼稚的我，第一次嘗試在唯心與唯物之間鑽牛角尖，開始認識柏拉圖、亞理士多德、尼釆、康德、黑格爾．．．他又借書給我。我由於功力低微，根基淺薄，以致內功心法不得其法，引至走火入魔，把哲學家激辯幾千年的唯心論與唯物論，亂下定論，又以為自己勝過康德二元論，一塌糊塗。幸得秉舫恩師一個晚上，於咖啡座用心禪釋，替我推血過宮，調息經脈，才免於難。 在此，謹謝鄭秉舫恩師，使我領悟：理性與感性並重，朝向人生目標前進！再謝恩師於結婚時也有請我飲宴。

時光倒流四十幾年，與徐家梧通電話如在昨天，暢談甚歡。大家同感到香港是文化沙漠，想為社會做一點事，適逢我兼職於一世叔﹙黃泠﹚的印刷廠，他極想出一本『純文學』雜誌，（文化沙漠的點滴甘露），於是我找家梧與黃泠，我們三人，數晚在北角 Coffee Club 傾談出版，理想崇高，為青少年可從文章中學習德、智、體、群、美。

但後來因大家正職太忙，無法兼顧，於是擱置，胎死腹中。無論如何，我們在人生路上，也並肩付出努力過！家梧屢敗屢戰、只問耕耘、和不屈不撓的性格，肯定是成功的、可愛的。 二十年前與傅偉康於香島道官小重逢，他是上午班校長，我任教於下午班，每當上下午班交替空間，都如見故人，笑談往事。每談到炮台山下，大家不約而同哈哈...哈哈....哈哈....喋喋不休，可惜又打鐘上課了。每次傅偉康都給我難題：問有鄭秉舫、徐家梧、余少雄、林建、香茂榮消息？答案都是：「無可奉告」。只有吾兄在美國生活點滴（其實也不大了了）想起那時為口奔馳，生活緊張，那有餘暇共聚？只有懷念而已！ 《註：吾兄呀！你為何不早二十年弄好「金中網頁」呢？》 韶華隨時光飛逝，半世紀都沒有余少雄消息了！幸今在金中網頁，看到「炮台山下」之一二三，知他已移民。於此，也順謝吾兄（香茂榮）教買電腦，才有機會與認識或不認識的人在網上接觸，有如外星人與地球人溝通一般。 『人底孤獨，只說明他還需要愛與關懷。』 余少雄沉實寡言，天資敏悟，能挽弓三百斤，像岳飛，義薄雲天。想當年在他家大埔摘龍眼，我摘不到，他視我如親弟弟，替我摘一大把，又教我踏單車。又多一個兄長，幸也！運也！ 《後語》一題兩寫，始於黃霑與林燕妮在「新報」，命名為『鏡』。吾兄此構思奇佳，但願延續至十寫...百寫...寫個不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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