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百重聚(三)
黃志涵
這天大家都真情對話,
憶往事訴衷情....

星期日上午,大家作客子莊家。首先在她的舊宅歡聚,然後去她的新屋午膳。子莊的舊宅地段很大,超過一英畝,她在這裡另建一新屋,新舊兩宅相距百餘呎,卻在同一地段,真是很聰明和具經濟效益的規劃。

午膳時,子莊的兒子、女兒和女婿盛意款待我們,使大家無拘無束地品嚐十榖粥和港式粉麵飯,食物很豐盛,也很美味。原來除了十穀粥是子莊親自烹調外,其餘都是她的兒子大清早駕車到唐人街購買的,我們讚他很識點菜,配搭合宜,他用九分半純正的廣東話很謙虛地回答:「媽媽教的,我自己只會食不會點。」

室外雨勢越來越大,我們打消了原定出外觀光的主意,圍坐著大餐檯,敞開心扉,真情對話。時光倒流了五十年,我們是一群感到徬徨無助,前途茫然的中文中學畢業生,那年代,校方並無就業指導或學生輔導,我們只能一同商量出意見:讀英文特別班、考師範學院、台灣各大學、香港專上院校、護士訓練班、和英文書院的中六班,或直接投身社會找基層工作,是當年最正統的選擇。一畢業便「各就位、預備、跑」,各自在所選的路上奮力奔走。其間各忙各的,很少聯絡,所以有幾十年是友情斷層的時間。

一晃五十年,有人走過崎嶇險徑,嗜盡百般苦痛,經歷幾許酸辛;也有人一直在坦途前進,無險無驚,盡享花香鳥語,安然已到終點。其實每一人生,都可譜成感人的樂章,平時沒時間、沒機會、更沒有聆聽者可傾訴,但這天大家都真情對話,憶往事訴衷情,飯廳凝匯了很溫馨的暖意,使大家坐著就不願意離座。

(按:由於未得發言同學的同意,所以本文不會披露當天的真情話語。)

晚餐品嚐華盛頓最出名的藍蟹宴,早上訂位已到處客滿或蟹已賣完,結果只能在一間藍蟹專門店訂了四打大蟹,原本想訂的珍寶蟹和特大蟹都明天請早,可見這些專門店的生意真的火紅得很。我們準時六點鐘抵達,分坐兩餐檯,這店的服務員很快便送來每檯兩打大藍蟹,計一計數,每人要吃四隻,可是這些蟹殼厚肉少,縱使吃完四隻蟹也不飽肚,想點其他食物,這店倒真是專門,除了蟹就只有烤粟米,美國最普遍的炸薯條、沙律、和麵包通通欠奉。所以吃完晚餐,回杰強家後,細心體貼的女主人潤嫻又忙著蒸餃子和烘多士,使我們不會肌腸入夢,免使夢中做了餓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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