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海無涯(二)
尹淑貞
每天戰戰兢兢的去上班,
一直工作至退休....

初來時,我還是懞懞懂懂的,語言又不便給。還記得有人見面,很友善的的問我:「 Hey, How's coming ?」(意謂「近況如何?」)我則答謂:「I'm coming by bus.」 令人莫名其妙。在唸英語專修班時,有一外國青年告訴我他下課後還要去做grave yard shift 工作,我很吃驚的問他:「你怕嗎?」他很奇怪的問:「怕什麼?」 原來此地的所謂 grave yard shift 是指從晚上零時至早上八時的工作更份,而非我以為的晚上在墳場工作。當時便記起了在唸高中三時,陳國熙老師教我們英語時,要我們好好地熟記一長串的英文俚語。不知為何?總硬是一點也記不得,現在想起來,還真想把自己的腦袋再敲幾下。在不斷出糗的情況下,面皮便變得很厚了。

1980 年代,有天在大街上巧遇楊似蘭老師和她夫婿,正正是他鄉遇故知,當時沒有老師和學生的鴻溝,像朋友一樣,共進數次晚餐,不久又遇上了金中 61 年畢業的溫錦明和自檀香山來旅遊的梁華立夫婦,我們又結伴一起去北溫哥華楊老師的府上拜訪,相見甚歡,只是後來大家都忙,便漸漸少了聯繫。

到溫哥華一年之後,我才入了BC省剛成立的第二所大學Simon Fraser University,SFU位於溫埠東鄰的Burnaby 埠的一個小山丘上,與位於溫埠西區臨海的UBC 遙遙相對。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,香港中文大學是創立於HKU 創校的五十年後,而SFU創於1965年9月,也是UBC 創校五十年之後,真是一個巧合。(如果我記錯的話,請各位更正。)

在 SFU ,我選了 PSA 學系(Political Science & Anthropology),以為是近似聯合的社會學系,開課後才知原來不是同一回事,這裡沒有社會工作那一科,UBC 才有。當時,在同一課程裡有一個洋女孩,名叫 Margaret Sinclair,我們並不相熟,因為不久我便轉了系,後來的她,便是加國 1968 年選出的首相 Piere E.Trudeau 的夫人,成為了加國無人不曉的 Margaret Trudeau,又是現今競爭自由黨魁的Justin Trudeau 的母親。(此是題外話了)

香港的社會工作大綱大都是根據英國的社會制度而訂,和加國的社會工作體制還是有相當的差異的。那時,我限於那很爛的英語程度,這是一個大大的障礙。但我知道,若要在此地立足、生活、生根,一張專業文憑是不可少的。為此我改而去唸了圖書館管理,以為工作的對象是圖書,我不開口,它也不會開口的,豈料事實並非如此。畢業後我在公眾圖書館工作,才知道還是要開口講話的,尤其是每當在詢問處當值時,一要回答前來詢問和找尋資料的顧客,又兼要接聽為了不同原因而搖來的電話等等的工作。幸好,我的臉皮已經被訓練得很厚了,洋相也出慣了,每天戰戰兢兢的去上班,一直工作至退休。

在這四十年間,除了唸書和工作,還經歷了在 SFU 認識的外子,後來成婚,又養育下一代等等,是大多數人生必經的過程。

外子是在 BC 省出生的第三代華人,是一名 CBC﹙Canada Born Chinese),當地人戲稱他們這種人仕,是個《竹升》(兩頭不通)和《香蕉》(外黃裡白)。

他除了自己的中文名字外,一點中文也不曉,唯一還記得兒時學過的『小小貓,叫叫叫,和小小狗,跳跳跳』而已。外子的性格好旅遊,所謂『嫁隻馬騮便要隨山跑』,所以我們很多時候都是到處跑。

上個月,與兩小無猜在港一起長大的陳璇冰(金中畢業,又於崇基社會工作學系 1964 年畢業)偕夫婿一起來溫哥華,在舍下小住,一週後,才乘郵輪上阿拉斯加觀光。據冰姐告訴我,他們在香港的住所與已故的鄭漢魚老師是對面居,鄭師母現在去了美國女兒處,是探訪還是長居,則未知。他們還與居於附近的鄺慎枋老師和師母常有碰面,鄺老師還很壯健,師母也年青可親。

在圖書館工作,每天接觸各類不同的書籍和資訊,但沒有時間看自己喜歡看的書,此時便體會到潘老師早年對我們講的一番金石良言了。

現在退休後,空餘的時間多了,孩子們都已長大離家,才發覺自己還是非常孤陋寡聞,還有那麼多的東西仍是未知曉的,故此,又頻頻返回圖書館,借些書本回家閱讀,享受閱讀的樂趣。現在改變了身份,讓新來的、年青的舊同事服務我了。

回憶起年青時代的點滴,讓我自己感覺年青起來。在此,祝願各位也時時回憶從前美好的時光,把自己變得更年青,保持身體健康快樂!

《全篇完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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